稚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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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POCALYPSIS



*诺克特生日快乐。

*Regis视角注意

*BGM:《APOCALYPSIS NOCTIS》 

*开头和结尾均取自 刘瑜《愿你慢慢长大》,已在文中注明

*有取自 马尔克斯 和 村上春树  的句子,已在文中注明






  今天正是你诞生的第七年整,诺克特。当我写下这个字眼的时候,着实被它吓了一跳:一个人竟可以小到以个位数来计算。如果没有你,这七年就会像你出生前的每一年一样普通,陷入混沌的时间之流,绵绵不绝而不知所踪。*
   你出生的时候发出一个婴儿的啼哭,撕心裂肺、毫不掩饰地向世界叫嚣你已成为天选的胎胚。世人为你的出生感到悦心,举国上下为你举行这个世纪以来最盛大的欢宴。——你身上还带着母亲的血,还未睁开双眼,就已得到世间千万祝福,就已浑然一身是天光。有多少人为你流泪,为你欢喜为你忧愁,可你都不会知道。
   你要明白,这是一种恩赐,不论它究竟来自何处,已在宇宙间游荡多久,如今它都已经降临。或是星星是月亮,太阳明日仍旧照样升起,这喜悦并不因你而诞生——你要明白,你生来没有骄傲,没有坚韧的骨干,这些都是你日后要自己去博得的。你是责任,要成为世人的骄傲,要比所有人都敢于承受苦难,比任何人都尽力。只要你倒下,这个国家及其文明便荡然无存,人民便重新变为自然的动物,只认得贪婪,只认得“我的”,你不要如此。
   即使如今我说这些是无用的,因为你太小了,小到只能以三百六十五天来计算,可我还是想写给你:我爱你。诺克提斯王子,生日快乐。诺克特,生日快乐。
   我们的先辈必须追溯至远到你无法想象的世纪去,他们也曾浑身带血地诞生于世,他们也是人类,他们也曾哭泣。你要明白,这幅躯体,这双眼睛,将永远地投向你的子民,你的灵魂要在人群之间穿梭,拥抱他们,感受每个人的痛苦与喜悦。当你站起身的时候,没有人会恐惧。

  我可以告诉你,如今你已学会讲话,会写文字,会表达你自己,会所有这个年龄的孩子应当习得的技能与思想——我真为你骄傲。但,你或许还需要知道更多。这个世界很公平,并且不会永远允许你做孩童的美梦。你与普通的孩子们只有一点不同,但它令你失去很多,失去一部分选择的权利,甚至,失去爱人的权利。我很抱歉,我无法抉择你的未来,我不能够断定世间的变数,因为我们都很平凡,没有上帝的思维也没有光鲜的皮囊。在筋疲力竭之前,我将始终拥抱你,低下头,沐浴每一分苦难和痛楚,用尽每一分气力,去保卫,去选择。

  或许很多年后,在你落魄且迷茫之时,你要询问我缘由。现在我便告诉你:你已被世间万物选中。你的生命必须奉献给其他的生命,你承受的苦难是普通人的千万倍,可你都不会感到悲伤。你垂衣驭八荒,你是王,你一头奔向死亡。或许此时已没有子民愿意臣服于你,没有人给你拥抱,没有人爱你也没有人允许你寄存爱情。仅仅世间草木洪荒,你的生命狠狠下坠,你的孤独无人走进,你跌进无尽幻想的温柔和倔强。可即便毅力枯竭,也请你务必记得:无论走到何处,都要记住,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,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,即使最狂热最坚贞的爱情,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即逝的现实,唯有孤独永恒。*
   不久后你便要愈加长大,变为我想象中金戈铁马的模样。希望你不要软弱,不要畏惧使命,它只是一件非你不可的事情,就像你学一道计算题一样普通。请你去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:不准情绪化,不准偷偷想念,不准回头看,去走你另外的路。*当我问起:“什么是你最大的愿望?”请你回答:“成为一个国王,贤明地死去。”

  我尚不知道你渴望怎样的人生?我的王子怀抱着最美的祝愿诞生于世,希望你最终也被鲜花簇拥着死去,你誓死维护的正义将触碰万物。学会憧憬,正视事实,自由灵魂的所有力量,不是破土而出的愤怒与冲撞,而是飓风打破一切黑暗,微风抚慰所有郁郁树林。等你再长大一些,可能会与我争执:这些事情太过遥远也太过沉重。好,我接受你的批评,是我太过心急,你还有很多时间去成为一个普通的学生,一个普通的爱人,一个普通的青年。你的笑容也会很英俊,愿你俘虏一切你爱的人的灵魂。
   愿你慢慢长大。愿你有好运气,如果没有,愿你在不幸中学会慈悲;愿你被很多人爱,如果没有,愿你在寂寞中学会宽容。愿你一生一世,每天都不会为昨日的事情感到悔恨,就像现在,我不后悔告诉你:生日快乐,我的诺克特。我的王子必须永远带着胜利的荣冠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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